占據愛的世界 占據生命的最美
觸手可及的甜蜜可能瞬間變成觸手可及的傷口,而命運最卑鄙的地方就是在幸福離你最接近的時候把它奪走。當我要以眼淚選擇接受時,她說,“眼淚代表不了任何,唯一能代表的就是你的脆弱”。
又一年的冬天來了,當外面暖暖的陽光照下來的時候,我在抬頭的瞬間記起了那些同樣擁有明媚的日子。2007年的冬天,母親因為查出患有乳腺癌而住進醫院,也就從那天起,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,我在黑暗里、重壓下、苦痛著、呻吟著、掙扎著,正如黑暗中綻放的花朵,被暗夜吞噬者,無法沖破陰霾的羈絆,期待著陽光和春風的沐浴。隔著重癥監護室的窗戶,看著被病痛折磨的她,我伸出了雙手,卻無能為力,流下的眼淚充斥著自己,她藏在那不知漂了多少遍的白色床單上,我的眼淚不住的掉下來,可我心里明白,眼淚不能掉給她,此刻,我只想傾盡生命來換回她的健康,若流淚能,我愿流一生一世,可是,我不能。
在醫院的那些日子里,母親每天總會寫一些日記,她說:美好的日子就應該被記錄。可我知道,那是她惟一發泄自己內心痛苦的方式。有一天,在給母親洗衣服的時候,看到有張紙條上這樣寫到“醫院里白得讓人害怕,我藏在那不知漂了多少遍的白色床單上,努力睜大眼睛尋找哪些自己喜歡的顏色。孩子的悲痛讓我加深了內心的罪惡感,因為我,她要失去快樂”看到這些我躲到角落里失聲痛哭,那一刻,我永遠都無法解釋母親留下的痛處。回到房間里母親依舊沉沉的躺在床上,并不時的嘔吐,劇烈的放、化療輻射讓她左胸周圍的皮膚潰爛,可母親并沒有發出任何呻吟聲,我知道,她怕我害怕。自從母親生病后,她總喜歡使勁的抱著我,撫摸我,就像我還是那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,她要時刻看著我,后來漸漸長大了才知道,這樣做她才能放心。夜晚的醫院里通常是安靜的,甚至連痛苦的呻吟聲都沒有,能聽到的只是護士咔噠的腳步聲,這種聲音卻又是那么的凌亂。暗夜里,卻也是母親最難熬的時候,因為白天注射的藥品往往會在夜晚起反應,一整夜母親都會不停的嘔吐,但是她總是對我說不難受,我清楚的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揚,嘴里卻咬著自己的笑,此刻她干癟的身體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上,她的笑,讓我想擁有整個世界。
我依舊深深記得母親在手術單上簽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,她使勁掩飾著內心的沮喪,可眼中卻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哀傷,簽完后,她愣了一下,想要說什么卻又沒說,只是低著頭,她將要失去女人身體重要的一部分,而她無法接受。父親在一旁開導她,母親依舊什么話都不說,此時此刻,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,只是看到她的絕望,她多想這是醫生的誤診,因為她放不下的有太多太多。
終于可以出院了,那天母親早早的起來,一邊哼著歌一邊收拾東西,像個可愛的小學生。等到父親把一切的出院手術辦好以后,母親就穩穩的坐在車上了,她說,她想回家。回來的路上母親一直望著車外,她要看看周圍的環境有什么變化,當她看到家中的房子時她趴在父親懷里大哭,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兒,哭的很放肆,我們都知道,她心里壓抑了太多,有我們無法想象的恐懼也有我們無法想象的自責,或許我們能理解她生理上的痛苦卻無從得知她內心的陰暗,這種陰暗是她一生都無法抹去的。
日子一天天平靜下來,我們誰都不愿提及這些往事,印在心上的裂縫是無法縫合的,因為那些沾滿毒藥的絲線卻要將身體割裂。我依然會看見母親眼角的淚水,此刻只想用一生的虔誠來換取她的坦蕩,在自己的心胸里描繪,在寂靜的協奏里勃發,讓她懷著希望,隨著季節起而飄逸,靜靜的聆聽鳥的歌唱,云的逆流,樹的搖曳,讓她所有的哀愁灑向我的心里,繼續將生命的蠟燭點亮、點旺。
父母靜靜的將自己的一生傾注我們,很多時候,因為我們不知道生命何時將盡,所以我們總以為生命是一口永不干枯的井;我們不知道珍惜已經得到的,是因為我們以為得到的不會失去;我們一次次的犯錯,因為我們以為還有機會彌補;我們放任自己的欲望,因為我們覺得自己會永遠年輕;我們總想以后會怎樣,當以后真的來到時,才發現什么都沒有留下,只有悔恨的淚水。朋友們,多給父母一些機會,對父母多一些牽掛,多給父母幾個電話,多點聽話少點叛逆。記住,盡孝永遠不過時!!